日本如何包围中国
1月下旬,“安倍用2000亿日元拉拢,访问印度得到特殊优待”的消息,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安倍自2012年12月重新上台以来,以“俯瞰地球仪”视野倾力推动其所谓的“战略外交”,总共到访近30个国家,累计举行了120多场首脑会晤。安倍内阁的重要成员,尤其是副首相麻生、外相岸田和防相小野寺等人的足迹则更是遍及五大洲的数十个国家。很明显,安倍按照自己的外交日程表,出于制衡和对抗中国之需,把有关地区和国家按优先顺序急匆匆拉拢了一遍,而非洲、印度、欧洲、南太国家等,则成为2014年日本重点经营的地区。
安倍战略外交中的对华部分,被外界形象地称之为“围华外交”或“环绕外交”。安倍2013年10月在接受美国《华尔街日报》的一次专访时声称,日本已做好了在亚洲制衡中国的准备。正如其言,一年多来,安倍内阁的外交活动绕着中国走却始终针对中国,欲借此种外交行为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与中国的较量,增加对华的博弈筹码及战略优势。尤其是在中日关系因钓鱼岛争端陷入低谷和僵局的形势下,其目的意在牵制和包围中国,欲以外在压力使中国在双边关系中就范,以接受日本的主张为前提来进行关系转圜与缓和。
安倍“围华外交”花样多
安倍推动“围华外交”的路径,体现在地缘政治上,主要是强化日美同盟、利用日俄关系、拉拢东盟及南亚各国、涉足非洲及中东等。具体而言,又是以下几种方式展开的:
——向中国外交基础较好的地区及国家打“楔子”、搞“对冲”。其推出的大规模对非洲和对东盟合作新举措,安倍和麻生等政要接连访缅,安倍作为日本首脑时隔多年访问蒙、俄等,就属此举。
——拉拢与中国有矛盾和争端的国家。如,拉拢越、菲、印(度)等国家,尤其是对与中国有领土纷争的菲、越更是不惜施以援助,支持其联手对抗中国。
——拉拢在意识形态和全球公域(海天空网等)上与日本容易具有共同语言及利益的国家,例如英、法等西方发达国家。
——进军印度、中东、东南亚(尤其是中南半岛国家)和俄罗斯等重要的能源及市场国家,在确保资源能源供给的同时,以“中国+1”战略减少对中日经济合作的依赖,增加对华外交主动权。
安倍“围华外交”的基本内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把强化日美同盟作为基础。安倍二次上台以来,一直表示强化日美同盟是重建日本外交的基础和第一步,为此他于2013年2月实现访美,以及早确认强化日美同盟的重要性及有关措施。而2013年10月安倍政权成立后的日美首次“2+2”会议则开启了具体的强化进程。会议声言“基于日益严峻的亚太安全环境”来“协商中长期的日美安全合作等议题”,决定2014年年底前完成新版“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的修订工作。此次修改的背景,被认为主要是为了应对“中国日益频繁的海上扩张”以及钓鱼岛争端等威胁因素。
比起以往,双方在推动安全及防卫合作强化上落实了诸多具体措施:拓展合作,联手应对“新的威胁”及全球问题,尤其是在全球公域(网络和宇宙等)的规则制定和秩序管理方面;深化合作,双方就进一步在联合作战计划精细化、反导、情报、装备技术合作、共同训练等领域合作达成了诸多共识。可以看到,这些措施,很大一部分都是针对中国的。
二是将“价值观外交”作为纽带。安倍及其智囊们都非常重视利用价值观外交来制约中国。安倍等日本政要在政策演说中都高调表示要“立足于自由、民主主义、基本人权和法治等基本价值,展开战略外交”,把价值观外交作为战略外交的基础和重头戏。事实上也是如此,一年来,安倍几乎在所有的双多边首脑会谈中都要提及所谓的“共同价值观”,到处推销其以意识形态划线的“价值观外交”。不但如此,安倍还把这种口号落实到政策行动中,上台后他就公然主张建立包含美日印澳在内的“民主安全菱形”这一准安全同盟来制衡中国。安倍提出的对东南亚外交新“五项原则”的第一条就是要“共同创造相同价值观”。
三是开展经济外交及经贸协力。以经济合作及援助为主的经济外交正是安倍战略外交拉拢各国、制衡中国的重要外交手段。其举措多为以下几种:直接提供政府资金援助,或免除债务;在基础设施领域加强合作,政府提供后援,帮助推销日本的技术、产品、基础设施等;兴建或帮助建设工业园,如援建印度的金奈—班加罗尔工业走廊项目、缅甸的迪洛瓦开发区等。
此外,安倍外交还从长远出发,注重掌握国际经贸规则权问题。最典型的是强势推动“跨太平洋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安倍显然将这一战略举措视为抢夺国际贸易规则制定权的重要机会,至少也是想以日美引领亚太经济合作,凭此站在经济秩序制高点,有效吸取亚太尤其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利益。
四是推动安全及防务合作。安倍在其战略围华外交中加入了各种形式的安全合作内容,在“积极和平主义”幌子下,将保障“国际安全”、“共同安全”、“集体安全”作为新增长点和发力点。其借助的名目有如下几种:为解决全球性问题及非传统安全问题做出国际贡献;在全球重要的地缘战略区域维护共同秩序或和平,特别是以海洋安全为议题,如加大对印度洋及南海海上安全投入等;开展“防务合作”,帮助与中国有争端的周边国家菲、越等加强军事能力;构筑双多边安全对话机制,如与俄建立“2+2”机制,与蒙古、柬埔寨、老挝、土耳其、北约以及东欧国家等的安全对话及磋商等。
“围华外交”威胁到中国安全与发展
进入21世纪后,尤其是历经国际金融危机和国力对比逆转之后,围绕意识形态、领土争端、历史认识、安全保障等问题,中日矛盾全面上升并大幅激化,进入一种类似综合并发症的时期。日本对中国的戒备、对抗和防范意识进一步加剧,中国被认为是“日本外交最大的课题”和假想敌。要看到,日本应对中国崛起的长期性的大战略,并非单靠自己的军事发展或日美同盟,而是试图在全球范围内利用一切矛盾、联合广泛力量,以体系制衡和结构压迫的形式来全面应对中国的崛起。这可以说就是安倍外交的“战略要义”之所在。
在这一“顶层设计”的规范下,安倍围华外交对中国的发展及安全利益无疑造成了负能量效应,它具体表现在:
一是总体上加大了中国崛起困难系数。当前安倍对华战略总体上加剧了涉华国际博弈和大国角逐,对中国的内外各方面工作形成很多干扰,成为中国顺利崛起的一大扰乱因素。
二是对冲中国外交布局及基础。安倍“战略外交”的对象,很多是世界重要地区及国家,也是中国外交的重点工作对象,是较为关键和基础的部分。安倍式的合纵连横有可能损害中国与这些国家的传统关系。
三是严重影响中国周边环境安全。安倍紧密配合美国的亚太再平衡和印太战略,发挥组织者或串联者的角色,意图在中国周边编织针对中国的安全联盟和统一战线。安倍还上蹿下跳推动“安全外交”、“防务合作”,插手争端,在周边特别是海洋和空域方面针对中国搞煽风点火,制造麻烦。
四是对中国对外经贸形成竞争和挤压。安倍政府积极推动TPP,目的之一就是将来在对华经济竞争中占领制高点,继续获益得利。安倍上台后大力推动对外基础设施建设合作,加大对东盟、非洲等国家的经援力度,官民一体推动日对外投资及贸易活动。这些合作项目多是中国优势部门,例如道路、桥梁、高铁、电力工程等。这对于中国企业及外贸走出去开拓市场、发展合作,形成较大的竞争和挤压。
积极运筹,有效应对日本“围华外交”
“日本问题”的处理具有极其重要示范效应和连锁作用,是中国和平发展路线是否具有说服力的试金石。为此,中国在对日战略上应积极运筹,做好应对工作。
一是要继续做好并统筹各项国内基础工作。从当前严峻的中日关系形势来看,对日工作已经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综合性课题,是系统对系统的竞争、运筹对运筹的比拼。对此,中国首先应做好三项国内工作,这也是根本性的工作:对日外交要做到国内一盘棋,统筹协调,一致对外,如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适时成立,有望很好解决这一问题;夯实硬实力基础,这包括经济的核心竞争力、自主知识产权、科技创新,也包括针对性加强国防科技及军力建设工作,有重点地发展先进武器装备等;抓好软实力工作,特别是要做好对外传播,宣示我和平发展方针、争取国际舆论和日本民众。
此外,还要做好军事斗争准备工作,发挥震慑和维权效果。特别是在战备方面,应该加强对日情况的掌握和研究,制定完善的作战预案,调整军事部署,提高后勤应急综合保障能力,深化军事科学研究等。
二是因地因事制宜,有针对性地防范不利影响。中国需密切关注日本围华外交动向,对日方打楔子、挖墙脚、掺沙子等外交举动要有跟踪和关注,不可掉以轻心。对其举动,中国要有针对性地主动巩固和发展中外关系,争取在中外日的三方关系格局中保持战略主动。必要时要针对性地对日本的“小动作”进行反制。例如,在多方势力交织和对峙的重要地区,中国应加强博弈,加大投入,以有效阻滞日美势力的介入和深入;对印度应着眼大局,从战略上拉住和稳住;对非洲应落实好合作举措,保持好强劲合作势头,提升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对俄罗斯要增加合作新领域和新潜力。同时,有些还需要提前布局,完善预案,例如需要统筹中非关系与安理会改革问题、亚太与印太的中日印美关系、东海与南海问题的联动等。
三是以我“全球再平衡”应对其“战略外交”。当前中国周边形势呈现“东急西缓”、“北稳南乱”的局面,中国在西太平洋方向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明显加大。日本及日美军事同盟合作围绕钓鱼岛及第一岛链,着力在太平洋方向对中国施压,中国面临其岛链封锁及军事威慑。这种局面对中国国家安全及顺利崛起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相比之下,当前,美国面临成堆的国际国内难题,与中国相反是“东缓西急”、“内急外缓”,管理世界时往往有心无力,分身无术。所以,中国应对日本围华外交的全球攻势行为时,可以做如下大棋盘考虑:
稳定并搞好大国关系。例如,保持与美的良好沟通和合作,推进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设;增进与俄的良好协作关系;战略上稳住印、澳等国。以此,减少总体外交战略资源的分散和损耗,使日本难有大的战略作为余地。
积极经营周边外交。要经略南海周边,做好东盟工作,增信释疑,拉越压菲,减少日本可乘之机。要落实西进和南下(前出印度洋)战略,建设新陆海丝绸之路和经济回廊,进一步构筑互惠命运共同体,夯实周边战略依托带及对日“防火墙”。要适当借助俄、韩等牵制性力量。中俄传统友谊深厚,日韩处于矛盾尖锐爆发期,而俄、韩与日本都有领土争端。以历史问题和战后秩序为抓手,适当联手俄、韩,可起到牵制日本的作用。
着力推进东亚尤其是东北亚地区的经济合作。要推进中日韩三国自由贸易区建设,创造中日共同发展的平台,增加两国共同利益,在地区共同利益的大背景下软化和弱化两国矛盾的影响。同时,把握时机,集中精力和资源处理和解决中日双边海洋争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