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日本大地震对日本经济的影响
3月11日发生的这次地震、海啸与核泄漏相叠加的灾难,被称为是战后60年来日本所面临的最大灾难。毫无疑问,这场大灾难给步入复苏通道的日本经济沉痛一击,同时也会对全球经济及中国经济带来一定影响。
3月18日,日本已将此次核电站事故从4级提高到5级,说明事态在恶化。尽管最近两三天情况有所好转,但并未得到彻底控制。如果距离福岛第一核电站200多公里的东京和以东京为中心的首都圈遭到严重污染,日本经济将遭到毁灭性打击。首都圈人口为4200万,占日本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仅东京都GDP就占日本全国的19%,整个首都圈占35%,是日本经济核心中的核心。这一地区遭到严重污染,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核泄漏能得以控制,则此次灾害虽然对日本经济将造成很大影响,但不会特别大。不过,并不排除个别产业、个别领域遭受严重影响的可能。从供需两方面来看,此次灾害对日本经济的阻碍因素和拉动因素并存,由于尚无政府方面对人员、财产等的最终损失统计,因此现在对其影响还难以做出准确的量化评估。根据日本和美国多数研究机构的学者估算的平均值,这次灾害的损失总额将达16万亿日元(约折合2000亿美元),高于1995年阪神大地震的损失(9.9万亿日元)。此次大灾难从短期到长期都会对日本经济有所影响。
短期影响
第一、东北地区铁路、公路等社会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物流流通的恢复短期内难以完全恢复,这将对救灾和灾后重建带来困难;
第二,停电带来的连锁反应。福岛及其周边的大部分核电站停止运行,导致电力严重短缺,日本不得已采取了各地区轮流停电的措施。而停电必将打乱这些地区正常的生产和生活秩序。倘若停电持续较长时间,将对整个日本经济造成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第三,产业链条发生断裂。因为日本企业大多实行零库存管理,零部件、元器件供应一旦断档就会导致整个生产线停产;特别是市场占有率较高的部分电子元器件的断档将使日本国内甚至国外相关企业生产严重受阻。
第四,日本的保险业将遭受沉重打击。数以万计的人民被夺去了生命,数十万栋房屋被毁。尽管有再保险等机制缓解,但巨额的人寿保险、财产保险赔付对本来就处于长期低迷状态的日本保险业的打击也将极为沉重。
中长时期的影响
第一是能源短缺问题。日本核电占总电量的近30%,福岛第一核电站被摧毁,再加上东北及关东地区其它能源设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导致电力严重供给不足。其亏空只能用火电来填补,电厂建设等也很难在短期内完成,能源短缺不可避免在较长时期内对经济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第二是水产品等食品安全问题。此次受害地区主要日本的农业地区和渔业地区,灾后大面积农田被海水浸泡,导致农田盐碱化,今年可能难以耕种,中长期都会受到影响。灾区近海渔业、海岸水产加工设施被毁。日本是世界水产品消费最多的国家,水产品的短缺会对日本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再加上核辐射的影响,农产品、水产品生产受到严重影响,短期之内难以恢复。
其三是财政问题。在灾后重建过程中,财政支出必将进一步扩大。而资金的筹措只能依靠继续发行国债。但问题是日本的财政状况已经十分严峻,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长期债务余额已接近GDP的200%,在发达国家中是最糟的。扩大财政投资固然能够促进灾后重建,也可以带来需求的扩大,但是继续大幅度增发国债,必将使财政负担更加沉重,必将制约中长期日本经济的复苏和增长。
但是,也应当看到,此次地震和海啸灾害发生在日本相对比较落后的东北地区,而最重灾区又位于东北地区的东海沿岸落后的农业、渔业地区。除福岛第一核电站遭到重创外,距离海岸较远的汽车零部件、半导体、芯片等生产基地只受到地震的破坏,并没有受到海啸的冲击,损失相对较小。该地区经济中心的仙台市市中心以及福岛、盛冈等城市也没受到海啸的破坏。
虽然灾害给存量经济带来重创,但灾后重建将会产生巨大的需求,而这种需求也将会拉动经济的增长。在灾后重建的特殊情况下,政府投资的乘数效果较高,对经济增长的拉动效果更大。大兴土木亦可缓解失业压力。阪神大地震后的1995年和1996年,分别取得了3.0%和4.4%的较高增长,印证了这一点。至于说股市的波动是短期指标,近期将随核泄漏控制情况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汇率,在发达7国的共同干预下,可能不会再发生剧烈波动。现在日元汇率处于高位,有利于日本对原油等大宗商品的进口。如果引起国际原油涨价,固然会带来生产成本的增加,但另一方面也有利于缓解长期困扰日本经济复苏的通缩压力。也就是说,在灾后重建过程中,长期困扰日本经济复苏的有效需求不足、通缩和失业等难题可能得到缓解甚至解决。据此,2011年及以后的一段时期日本经济很有可能取得较高增长。